第(1/3)页 严嵩一行人小半个月后全都回来了, 带来了许多珍贵的一手资料。他们既然能自愿跟过来,做起事起来自然也卖力,给王守文省了不少事。 他们这些青年进士的到来, 也令整个广东的读书人陷入一种莫名的兴奋之中:朝廷派这么多新科进士过来,是不是要拉拔他们一把了? 要知道整个广东每三年也就出八十五个解额, 哪怕广东这边学风不如江浙一带鼎盛,想要从这么多考生之中杀出重围还是很不容易的, 更别提再去考进士了。 那简直是每轮科举也不会出几个啊! 也就江南那边的科举大省才会不觉得稀罕,不然以王守文这走到哪都能带着一群青年进士的能耐, 绝对能让当地读书人欢欣鼓舞。 大伙出去走一遭, 不少人都有些灰头土脸, 显见是路是真的不太好走。只不过他们精神状态都很不错, 围坐在茶楼里跟王守文汇报自己的收获。 这段时间王守文已经择用了几个帮手,都是本地人, 且各有才能。 比如有个叫老刘的,才三十多岁, 是个少白头,所以年纪轻轻就荣获老刘这么称呼。他也不恼, 谁喊他都乐呵呵地应, 仿佛听到自己名字前缀了个“老”字还挺得意。 老刘算个广东万事通, 能从口音听出别人来自哪个县并且掌握好几十种广东话, 他说这人是某县东边的,那就绝对不是某县西边的, 稀罕得很。 王守文很是钦佩, 因为甭管哪种广东话说快了他都听不明白, 更别提仔细去分辨它们! 老刘却谦虚地说他们这边许多人都能做到这一点,大抵就像是浙江人能分辨你说的是绍兴话还是杭州话似的。 还有个书手叫张必书, 听说他爹是个赌鬼,他娘生他的时候他爹还在赌钱,气得他娘给他起名叫“必输”,取的是“逢赌必输”,后来觉得输字给孩子当名字不太好,就改成“书”字了。 自他出生以后,他爹还真是逢赌必输,欠下一屁股赌债,气得回来拿媳妇孩儿撒气,后来有次因为换不上钱被人打狠了,腿都断了,没钱治,回家躺了半年就一命呜呼。 祸根没了,族中叔伯可怜张必书孤儿寡母日子艰难,不时凑钱接济一二,日子可比他爹在世时好过多了。 张必书还读了几年书,他别的没学多少,却练就了一个难得的长处:字写得又快又清晰。 别小看这一长处,以前连城里的老爷们都爱找他去江西那边抄邸报哩!别的抄书活计他也接,且接过很多,凡是有紧急的活儿许多人都会想到他。 旁人抄三天三夜才能抄完的内容,他一天就能交货,不找他找谁? 在书手这一亩三分地,张必书算是已经闯出点名堂来了。 至于老刘和张必书他们这些能人为什么愿意来给王守文干活,当然不是因为王守文给的工钱格外多,而是他们也是爱吃的老饕,他们有天结伴出门觅食时路过王守文家,王守文正在蒸名扬紫禁城的阁老饼。 老刘两人闻着那味就走不动了,厚着脸皮进去毛遂自荐,自卖自夸了半天说可以帮王守文干活,能不能给他们匀两个饼子。 王守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,自是开开心心地邀他们一起尝尝自己从老丘那儿学会做的阁老饼,并且狠狠吹嘘了老丘一通。 怎么说丘濬都是他们广东的解元,张必书他们还是听说过这位阁老的,只是没想过这位著作等身的阁老居然还会蒸饼! 看来真正有能耐的人做什么事都很优秀! 远在琼山看人修路的丘濬绝对没想到,王守文把他的阁老饼带到了广州,并且经由万事通老刘的嘴迅速传遍整个广州城老饕界! 始作俑者王小文表示这事和他没关系,他是无辜的,他只能写信给老丘意思意思地道个歉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