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 同归于尽-《诡灵异道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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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原来阳有仪在百忙之中运起了金甲咒术,自南疆尸变一事后,他几年来,一直潜心苦修此术,如今已是练得炉火纯青,而且无形无色,已是金甲护身的最高状态,根本不用念咒方能启动,而是念由心生,咒随念起,随时随地都可施展出来,此咒对常人无效,但对妖魔鬼怪的异类却有着奇效。

    老妖物不理会众人对它的狂轰乱打,只是一个劲的盯着阳有仪,却又瞧不出什么端倪来,令它可是百思不得其解。阳有仪哈哈一笑,道:“老匹夫,知道厉害了吧?”

    老妖点点头,嘶声道:“你这小娃娃,有些门道,不过”过字方落,身形一转,双手一探,已是抓住乙二,将其高高举起,狞笑道:“别人可没这本事!”话音方落,双手一分,竟将乙二撕成两半,鲜血内脏等物飞洒下来,淋了它一身,更使它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狰狞诡异。

    它嘴里啧啧有声,似乎颇为惋惜,双手一摆,已将乙二尸身抛到一旁。可怜乙二,也算一代高手,竟是眨眼功夫,就已毙命。马帮另三人发指眦裂,虽然几人平日里多有口角相向,但数十年的过命交情,早成了异姓兄弟,如今眼见乙二惨死,个个狂吼一声,扑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朝老妖击去,只盼能将此妖物打死,好为乙二报仇雪恨。

    它出手极快,阳有仪也是来不及阻止了,就刹那工夫,乙二早已魂归黄泉,此妖杀人手段,可谓厉害至极,此时又见马帮另三人如此奋不顾身的近身打法,心中暗道:“不好!”还没来得及出声示警,只听那老妖物嘿嘿冷笑几声,双手连出,在马帮三人中眼花缭乱的拍了几拍,噼噼啪啪几声响起后,三人同时闷哼一声,身子齐齐向后飞出,摔到地上。

    阳有仪拖着虫夫人,快步赶至三人身前,老妖物也不来追,负手望天,一幅自大的表情。阳有仪蹲下身子,却见三人面若纸色,嘴唇苍白,七窍渗血,眼瞧着身中重伤,估摸着是活不了了。

    甲大拼着一口气,用力握住阳有仪的手,颤抖着道:兄弟我们哥四个报...报仇!”头一歪,就此死去。

    阳有仪回过头来,那老妖也正望向这边,嘴角轻含讥笑,阳有仪心中捣鼓道:“这老匹夫当真厉害,如今他还是在戏耍我们,只要一出手,片刻之间就要了人命,如今剩下的,就我们师兄弟四人还有虫夫人能勉力一搏,阿草和阿侬功力太浅,难于抵挡,该如何办才好?”不由大是踌躇起来。

    老妖物阴笑连连,道:“可曾想好对付之策?”瞧其神色,得意洋洋,就似眼前几人,早是其砧板上的肉案,迟早也是个死。

    阳有仪与其他几人对望一眼,一咬牙关,吼了一声,就向老妖冲去。他仗着金甲护身,老妖奈何他不得,是以便想近身拖住老妖物,其他人在远处对其进行法咒攻击之事,妖物再厉害,终究还是妖物,总是有法术可破其金身的。

    阳有仪一动,其他人就深知阳有仪心意,立马向后远远退开。不料那老妖物也识破了阳有仪心中打算,也跟着一动,却不是迎向阳有仪,而是身形一转,追虫夫人而去,它真是打定主意,定要虫夫人先死。

    虫夫人面色苍白,转头瞧了地上的卯翁柳尸身一眼,却不逃开,反向老妖迎去。阳有仪急得大喊道:“前辈,快逃啊!你一人不是它的对手!”加快步子,朝老妖追去,其他几人也忙忙赶来援救。

    老妖物速度之快,别人如何追得上?何况虫夫人又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迎它而去,转眼工夫,两人就撞到一块。老妖物双手一探,已是分别抓住虫夫人双手,握得甚紧,虫夫人双手骨骼咯咯有声。虫夫人忍着剧痛,一咬舌尖,一股鲜血从嘴中喷洒而出,溅到老妖面上,才眨眼功夫,那些血迹竟然消散不见,全渗入到老妖皮肤中去了。

    虫夫人惨笑道:“刘老爷,想不到吧,如今你已被万蛊缠身,我咒你将受蛊虫反噬而死,死后连点皮毛都剩不下,哈哈哈”笑声欢愉,一点也没痛楚之意,原来她早抱定必死之心,只求临死前对老妖发动着最为致命的蛊术,一击成功。

    老妖物面色大变,只觉体内麻痒不止,似乎有着万虫爬行一般,手上加力,嘶声道:“快替我解蛊,要不然就杀了你。”

    虫夫人盯着它冷笑一阵,猛一咬舌,大口鲜血流出,身子一软,竟是自尽身亡,真的陪卯翁柳而去了。老妖物一愣,想不到虫夫人竟刚烈至此,不惜采用同归于尽之法,当下放开虫夫人尸身,嘶声吼道:“你们谁...谁知道解法,我放你们一条生路!”此时万蛊入体,也令它失去了方寸。

    阿草苍白着脸冷笑道:“这是苗家至高无上的蛊术,血虫蛊,蛊虫一辈子寄生在蛊主血内,只与蛊主相连,终生听命蛊主,不到万不得已之时,蛊主不会将其轻易放出,如今蛊主已去,天下再无人可解。”

    老妖物面色忽青忽白,呆立半响,突地高声吼道:“好,好,既然如此,我也要你等随我一起陪葬。”话音方落,已朝阿草扑去,它如今已是动了真力,行动速度快如流星,阿草功力粗浅,哪能避过?何况阿草此时早就心灰意冷,也有了死意,本就不想逃。

    在其他人一片惊呼声中,老妖物已是掠到阿草身前,一掌就向阿草脑门拍落。掌风凌厉,阿草面色淡然,突地一张口,一只金色蚕虫从其嘴里飞射而出,直接没入到老妖嘴中,瞬间就钻入喉中消失不见了。

    老妖只觉嘴中有物,还没来得及反应,就觉胸腹间一阵剧痛传来,它改劈为抓,一把捏住阿草脖颈,吼道:“把它给我取出来!”

    阿草吃力道:能!”说着眼睛闭起,不再言语一声。

    老妖物点点头,嘶声道:“好,好道三个好字,身子传来的阵阵的剧痛使它眼角不住的激烈跳动,牙帮咬得咯咯作响。接着仰头一阵长吼,啸声惊人,如同洪荒猛兽齐声狂吼一般,吼罢一甩那满头长发,那银发丝丝越长越长,分射四面八方,去势极快,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,专寻人而去。

    阳有仪有金甲护身,奈何他不得,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,风乐的箫声无法控制这些没有魂魄的物事,站得又近,第一个便被发丝缠上。阴无极转身想逃,他速度再快,那些发丝比他更快,转眼也就缠住了他,凌云霄怀抱阿侬,两人双双也被缠住。阳有仪快步奔来,双手扯住那些发丝,想要将其生生扯断,可惜他用尽全身劲力,竟是扯不下分毫。

    丝越缠越紧,几人被勒得透不过气来,再过一会,就要被发丝活活勒死。阳有仪急得直跺脚,却又无可奈何,只得一味拉扯那些根本就扯不断的发丝。

    几人意识渐渐模糊,耳边只听到那老妖物嘶嘶的阴笑声,渐渐就听不到分毫了。

    阳有仪眼见几人已失去知觉,心中着实着急万分,可又无计可施之时,只听砰的一声脆响,黑夜之中,一道火线划破夜空,转瞬而至,一下子没入老妖眉间,一缕红色缓缓慢慢从眉间小洞中渗将出来,流过双眼间,滑落至嘴鼻处。

    老妖物笑声嘎然而止,眼神似有不信之色,站立半响,直挺挺的向后便倒。老妖一倒,发丝犹地缩了回去,恢复了常态,阳有仪也顾不上探查何因,忙奔来奔去给几人推宫去血。忙活一阵,几人悠悠醒转过来,皆是一脸怔怔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阳有仪瞧几人已经无事,奔到老妖身前,却见他样貌已是恢复平常,和常人无异,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一探鼻息,早死绝多时了。阳有仪一脸疑惑,怎么好端端的就无故毙命了?站起身来四处探望,却见远处有一人坐在一株大树之下,默默抽着烟,点点火星在黑夜中一闪一灭,清晰得很。

    阳有仪行了过去,走到近前一瞧,却是李孝堂,此时正一手持着盒子枪放在膝间,一手抓着香烟在闷头狂吸。原来李孝堂身无半点功力,中毒较深,一直躺在床上休养,出事时他是听得清清楚楚,只是无法起身,是以逃过一难,直到此时才勉力挣扎着起身,出来到村外一瞧,正见众人就要毙命之时,危急时分,抬手就是一枪,那老妖物虽然厉害通天,可终究还是肉身,如何能强过现代火器?子弹入头,顿时毙命,什么邪灵什么武学高手,就此死在一颗小小的弹丸之下。

    他见阳有仪走近,抬起头来勉强一笑,阳有仪也跟着笑着点点头,挨着他坐了下来,良久才开口道:“谢谢!”

    晨曦初露,日头升空。

    几人死里逃生,惊魂未定,待养足了精神气力,相互搀扶着走到刘老爷子尸身旁边,却见地上只留有一些衣物,还有些残存的尸肉,刘老爷子身子竟是去向不明。几人面面相觑,难不成凭空消失了不成?或者尸变?自己死而复生跑了?

    正疑惑间,阿草冷道:“活该,中了血虫之咒,真的是尸骨无存。”众人才恍然大悟,原来尸体并非自己长腿跑了,而是被血虫化了个干净,想来就算它不挨李孝堂这一枪,注定也活不到早上,只不过众人也得和他一起陪葬。

    人人又是一阵唏嘘,凌云霄问道:“师哥,邪灵已死,眼下咱们怎么办?”

    瞧着满地尸首,阳有仪皱眉道:“还是先处理此地干净再说,免得遭来瘟疫。”众人应了,当下七手八脚忙活开,将满地尸体集中到寨子中的空处上,又将房屋拆下,将木柴悉数堆到尸首上边,搭成高高的小山状。

    阳有仪搬到虫夫人和卯翁柳二老的尸首时,心中生痛,回想虫夫人生前音貌,再加之她舍己为人,竟不惜于自身性命与邪灵相搏,风格何等高尚,想到这些,阳有仪再也忍不住,两行热泪堪堪流将下来。他将二老和马帮四人的尸首摆在一块,跪了下去,磕拜起来,边拜心中更是绞痛难耐。待拜毕,方起身将尸首一具具放入那柴山之中。

    阿侬途中也醒过几次,但很快又是哭晕过去,凌云霄只得紧紧抱住她,望着阿侬苍白憔悴的脸蛋儿,凌云霄心痛万分,可又不知如何劝解安慰,心中只得暗暗祈求上苍保佑,让阿侬能安然渡过这个心结。阿草却一直不言不语,一直坐在一棵树下仰望苍穹,一动也是不动,也不往阿侬瞧来一眼,不知她心中此时作何感想?

    少了凌云霄和阿草帮忙,阳有仪几人是累得精疲力尽,这一干,就是整整一日,但总算也忙活完了,天色也渐渐放晚。

    阴无极入到山林之中寻摘了些野果回来,几人胡乱吃了些填饱肚子,风乐问道:“该放火了吧?”

    阳有仪怔怔望着柴山中的尸首出神,半响才回过神来,点点头道:“烧吧!”

    熊熊烈火,火势冲天,这些人不管生前恩怨如何,在此烈焰之下,终究还是化为一缕青魂,幽幽归西而去。

    这场火一直烧到第二天早上才慢慢减弱,阳有仪眼见火势渐小,也瞧到火堆中人骨都早已成灰,当下道:“这些人生前本就生在山林,长在荒野,咱们就不动他们了,就任由如此吧,再填些肚子,寻路下山去。”

    阴无极突然道:“那刘亭呢?”众人一直忙活着,竟然顾不上他,早就忘了干净,此时听阴无极这么一问,这才想起,当下四处搜寻张望一番,刘亭真的不见了。

    阳有仪喃喃自语道:“这家伙到底跑哪去了?难道眼见其父身死,受不了打击,自行下山去了?或是想不开,寻了短见?”

    阳有仪胡乱猜测一番,无意间转首瞥见李孝堂一眼,心有所动,又暗道:“李孝堂本是军伍出身,体格比一般人都要强些,中了瘴毒都要睡上一天一夜方醒,而刘亭却生在富豪人家,做得是行商的买卖,他如何比李孝堂醒得早?而且竟与我们一般无二?”想到这里,阳有仪暗自吃惊,心头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。

    众人吃饱肚子,又对着柴山残火叩拜一番,哀悼那些冤死的亡灵,便一齐下了山,众人对此地都是初来乍到,对周边环境甚是陌生,哪分得出东南西北来,幸好尚有阿草带路,阿草虽然不言不语,但跟着她走,也是决计不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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