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故事(9)-《二分之一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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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拿给我。”

    舒美尔从皮包里摸出一支黑色签字笔。“您是要写什么吗?”

    “对。纸呢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合适的纸。要不,您就写在这本书的后面吧。”舒美尔把《全球通史》背过来,翻到最后一页,那是一篇白纸。“可以吗?”

    “可以。把书和纸拿到我的右手边吧。”

    舒美尔照做了。狄更斯用签字笔在那页纸的背面写下了这样几个字符——a、δ、&;#&;xo778#aF;、τ、ν、a、λ、τ、a舒美尔将书拿到眼前,仔细端视,看不出个所以然。“狄更斯,这些字符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聪明的女孩,难道你还猜不到么?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天哪!难道……是蒙娜丽莎眼中(和画的背景中)隐藏着的那些字符!”舒美尔捂着嘴惊叫道。

    “这九个字符,就是《蒙娜丽莎》中隐含的所有秘密。”狄更斯盯着舒美尔的眼睛说,“而且我要告诉你——你现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准确地知道这九个字符的人。当然,除了我。”

    舒美尔凝神片刻,问道:“可是,它们代表什么意思呢?看起来……不是英文。”

    “对。是古希腊文。达·芬奇不会留下英文字符的,也不会用意大利文来表示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狄更斯微笑道:“我不能再告诉你更多了。这么多年来,我第一次把这九个字符完整地写给一个人看。”

    “您……为什么要写给我看?”舒美尔问。

    狄更斯凝视前方。“如果我们足够有缘的话,你以后可能会弄懂这些字符所代表的意义。那时,你就会明白达·芬奇想要传递的那个惊世秘密是什么了。”

    又是一个星期一,笛卡尔医生照例来给狄更斯做常规体检,得出的结论仍是“一切正常”。舒美尔不想纠缠这个问题,她有另外一些事情打算询问笛卡尔医生。

    舒美尔假借送笛卡尔出门。他们走到空旷走廊的最右端,低声交谈。

    “笛卡尔医生,你每次来给狄更斯做体检,只包括身体方面吗?”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?”

    “他的精神,需不需要再鉴定一下?”

    “没有必要做进一步鉴定了。病历上写得非常清楚,他是精神病患者。况且我不是精神科医生,无法做精神病的鉴定。我跟你说过的,记得吗?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舒美尔低下眼帘,双眉深锁。

    笛卡尔双手提着医疗箱,问道:“怎么了,你认为有必要对他的精神进行再次鉴定,是觉得他表现得太正常了,还是恰好相反?”

    舒美尔蹙眉道:“我也说不清楚。在我跟他接触的这么多天里,我觉得他多数时候都非常正常,完全跟普通人无异。但是,当我们聊到某些话题的时候,他说出的话,又确实显得精神有问题。这让我感觉很矛盾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这并不奇怪。精神病往往都是间歇性的。当患者没病的时候,就跟一般人一样;但是起病来,精神就会错乱,自然就说出胡话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他说的不是胡话。他思路清晰,逻辑严密,表达顺畅。只是说出来的事让人难以置信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事?”笛卡尔好奇地问舒美尔撇了下嘴。“就拿最近的一次来说吧。他告诉我······他是蒙娜丽莎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笛卡尔没听明白。“他说他有《蒙娜丽莎》这张画?”

    “不,他说他本人——他自己就是《蒙娜丽莎》这张画的原型。”

    笛卡尔张着嘴愣了半晌,哑然失笑。“老天保佑……他没说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吧?”

    舒美尔不觉得可笑。“不仅如此,我怀疑他还暗示自己跟达尔文一起进行过环球航行。”

    “这就不奇怪了。一个人声称自己是蒙娜丽莎,还有什么话说不出来呢?”笛卡尔歪着头,奇怪地望着舒美尔。“我不明白。舒美尔小姐,这种情况下,你觉得他还有必要进行精神鉴定吗?难道这些还不能令你做出判断?”

    舒美尔叹了口气。“要是你亲自跟他接触,亲耳听到他说那些话,就会明白我的困惑不是毫无道理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能理解。”笛卡尔认真地点了下头。“实际上,我虽然不是精神科医师,但对于精神疾病还是略微有些了解。以你说的这些情况来看,狄更斯显然是患有严重的癔病——一种常见的精神障碍。”

    舒美尔说:“不瞒你说,我也想到这一点了,并且通过查阅各种资料,了解癔病的特征和症状。但我现,狄更斯的情况和癔病患者完全不同。”

    笛卡尔看着舒美尔,仔细听她说。

    “先,癔病患者往往都比较狂躁。他们在病时可能会尽情地宣泄情绪。嚎啕痛哭,又吵又闹,或者以极其夸张的姿态向人诉说所受的委屈和不快。这是最常见的表现。另外一种情况是,他们病时也可能意识朦胧、昏睡不醒,甚至突然昏倒。这个时候,别说是要他们完整地叙述一件事情,就连问他们一些最简单和基本的问题,患者也可能是表情幼稚、答非所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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