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完璧-《女帝她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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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们都说那酒家女可怜,阿狸为何觉得公主可怜呢?”
合上书,她兴味索然地道:“他们是早有婚约的,而且公主一直以为那世家的郎君是喜欢自己的,她还憧憬着婚后给夫君生上几个孩子,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。结果,那郎君却另爱上他人。虽说郎君追寻真爱,不肯将就也是没错,但公主更为可怜。故事的可悲就在,明明每个人都没错,却总要一个无辜的人受伤。”
“小狸,等立春过了,咱们就把婚事办了,好么?”他的目光里倒晃着映雪的月华,却比那一缎月华温柔许多。
“这么急?”阿狸已经十八岁了,只是她这些年一直过得琐碎,平日里算计着这个计算着那个,倒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抛在了脑后。
王忍从怀里掏出一只檀木掐丝的小盒,打开盒盖,里面是一对儿明珠耳环。他小心翼翼地戴给阿狸:“坏心眼的小家伙,你倒是不急,可我都快三十了,总不能天天抱着个玉箫睡觉吧。”
话说出口,才觉得有些唐突。可再想挽回,已是没了余地。
阿狸只觉得王忍的怀抱僵硬了许多,想必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多暧昧。
王忍咳了咳,迅速地转换了话题:“这对儿珠子叫做绝塞明月,是我母亲留下来的。我自己把它做了耳环,也不知你喜不喜欢。”
阿狸其实不太喜欢首饰,总觉得带着那些东西很累赘。就算是必须得戴的场合,她也只喜欢那些金银的宝石的,总之就是光芒灿灿,俗气艳丽的。
但王忍送给她,她又不能说不要。况且那对耳环色泽莹润,真是极美的。
她知道,王忍不了解她。
他会说“我的小狸儿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”,但他不知道她已经很久不戴耳环了。
三年前的那个夜里,那个魔鬼一般的男人压在她身上,冰凉的舌尖舔过她的耳垂,毒蛇的信子一般,扫着她的耳洞。
他的眸子极黑,像是把这世上所有的黑暗都吸进去了一般。他揉着她的柔软,撞击着她的身子。他说,“我的公主殿下,你紧得让人心疼。”
那夜之后,阿狸的心里就埋下了一根刺。他远在荆州,却时时刻刻控制着她的喜怒哀乐。
她已经脏了。
可她无法说出口。
至少现在,她还无法亲口告诉王忍。
她不能确定,他知道之后还会不会要自己。
父君不在了,醒之不在了,师父不在了,她不想失去最后一个会抱着她,给她温暖的人。
隐瞒着他,欺骗他,这太自私了。阿狸知道,可她做不了正人君子。
“喂,碧螺,听人墙角可不是好姑娘该做的事情噢。”墙头上翻下一人,白衣红裙,胸脯鼓鼓的,言笑间,烟视媚行,像是个初入人间,不谙世事的小狐狸精。
她说着,却也向窗口凑了凑,好奇地要去听,可还是被碧螺拉了开。
两人走到对面游廊中,碧螺提鼻子一闻,连忙松开扯她袖子的手:“祁红,你又去哪儿了,一股子血腥味。”
祁红抬起胳膊嗅了嗅,旋即放下手,笑眯眯道:“处理了几只苍蝇罢了,最近殿下身子弱,又不知哪里来的不安分的人总在咱们府外绕。”
她正说着,幽幽暗夜中忽然出现一只小巧的白鹤,它非常小,翩翩飞落在碧螺掌心,瞬间化成纸。不过是一只法术控制的纸鹤。
拆开纸鹤,碧螺的目光幽深了几分,不等祁红也过来看,纸鹤便在碧螺手心化成了灰。
祁红凑上前,莹莹玉指沾了沾那灰烬,放在眼前,捻了捻:“师兄弄的新玩意可真是有趣,”她拍拍指尖上的灰,“他又带了什么口信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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