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67 没那么真 不受活罪-《这个导演要谢罪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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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完了老班长的牺牲,李玉成陷入了一段长久的沉默。

    陈一鸣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,已经快到下午4点了。

    老李的语速本来就不快,说起话来又是几个字几个字地间隔着往出蹦,因此讲了快2个小时,最后一天的战斗刚刚过半。

    陈一鸣有些担心他的身体,因此大声问道,“李老,要不今天咱们先到这里,你先休息一下,我明天再来?”

    结果他收获了一声断喝,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“你别打岔,听我讲完!

    我被副指导员拽回来之后,扭头就拉开一根爆破筒扔了下去,既然班长的尸首都没了,那就让他多往地下带走几个。

    扔完第一根,我伸手还想再够第二根,结果被副指导员一把按在地上,他跟我说爆破筒剩下不多,要省着用。

    他看我清醒过来了,就让我接替班长守着右侧山脊,他自己则立马往左边跑。

    我猜测被班长一波带走的可能有对面的分队军官,右侧山脊在那之后再没人来。

    隔了不知道多久,副指导员回来拉着我就往地洞跑,一边跑还一边拿手指天上。

    当时我的耳朵里像是开道场,敲锣打鼓完全听不清说话。顺着他的手抬头一看,才发现头顶烟雾已经散开,西南边正有几架特别大的飞机往我们头顶飞过来。

    既不是油挑子也不是佩刀,个头儿要比那些大得多,之前我从来没见过。

    进了地洞副指导员推着我一直往最深处爬,这时候只能连滚带爬的,因为人被震得走不出直线,在斜坡上根本站不稳。

    我进去之后还没顾得上数人头儿,副指导员回来了,身后是扶着张树林的姚振标。

    他们三个进来之后,紧接着就有大家伙落下来,洞就开始摇。

    能自己动弹的全都蹲起来,没伤的去把重伤员拖起来,上半身搁在膝盖拄地构成的斜坡上。

    要不然就算地洞不塌,震也能把伤员震死。

    我在心里默默数数,数到127,地洞终于不摇了。

    副指导员和姚振标一先一后地往洞口跑,一跑一趔趄。

    我低头去看躺在自己膝盖窝里的林道顺,他好像是想开口说什么,结果一张嘴就涌出一汪血,红红的一大滩,连他的牙都看不见。

    他是我们排的,5班班副,之前支援一线战壕时被无后坐力炮炸断了两条腿。

    中原人,话少,省鞋,每次往家里寄东西必有一双部队上发的鞋。

    他就死在我身上,什么话也没留下。

    也可能有,因为他张嘴来着,可是就算他说了,洞里也没人听得见!

    我把他放下,扭头往四周看。

    除了班长没回来,圆头圆脑的柳二娃也没见着。

    我不太相信他会死,他是9连的通信员,一直是个命大的,之前传令时被子弹削没了大半个耳朵都没事。

    他自己给自己认定为无伤,坚决不进轻伤员的队列,依旧满山头地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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