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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瑾瑜笑道:“柳儿,你觉得这个石帮主怎么样?是好人还是坏人?”
柳儿闻言觉得有些奇怪。
李瑾瑜评价别人的时候,从不会用好坏这种简单直白的词汇。
评价花满楼,给出评语是“温润如玉的真君子”,而不是“好人”。
评价玄慈时,给出评语是“十恶不赦的伪君子”,而不是“坏人”。
李瑾瑜从未说过别人是好是坏,也不喜欢这种评价,如今却问出这种奇怪的问题,而且那个石帮主颇为怪异。
柳儿跟随铁飞花办桉多年,见过无数江洋大盗、奸佞小人、巨贪大恶。
有的粗鲁暴躁,有的笑里藏刀,有的阴险狡诈,有的大奸似忠……
什么样的人都见过,什么样的伪君子也都见过,唯独没见过这样的人。
石破天方才说的话,无论让谁来做评判,都是在羞辱、调戏花万紫。
这已经不是轻佻无礼,也不是在挑衅底线,而是进行不死不休的宣战。
可他说话之时满脸赤诚,双目清亮不含丝毫杂质,纯净的好似刚刚出生的婴孩,还有几分不谙世事的稚气。
类比的话,倒是和最近住进侯府的厉盼归有些类似,只不过比厉盼归少了几分凶气,多了几分独特的佛性。
柳儿的武功算不得高深,可让她来分析,甚至觉得这位石帮主,比僧皇圆测更有佛缘,好似禅门圣胎一般。
昔年玄奘大师与吕祖论道,吕祖讲述道门金丹大道、金丹元婴之术,玄奘心有所感,说出一句禅修秘法:
——禅门需学无心诀,静养婴儿结圣胎!
这位石帮主的模样,莫非就是玄奘大师描述的“无私无欲真圣胎”?
柳儿道:“我不知道,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,要么是大奸似忠,要么是纯净如水,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?”
李瑾瑜道:“或许真的有呢?”
柳儿道:“比如厉盼归?”
李瑾瑜道:“他更加的玄奇。”
就在三人小声滴咕之时,雪山派的人也在指指点点,心说石中玉怎么这么能忍,连这等羞辱都甘之如饴?
看他手舞足蹈的样子,要不要给他一件女人衣服,看看他穿不穿?
王万仞仰天大笑:“哈哈,原来你果然是狗杂种,可笑啊可笑。”
石破天道:“有什么可笑的?这名字虽然不好听,但当年你娘若是叫你为狗杂种,你便也是狗杂种了。”
王万仞怒道:“胡说八道!”
宝剑一挥,攻向石破天。
石破天从未学过武功招式,对于见招拆招一概不懂,好在他内功有成,反应奇快,下意识挥掌抵抗。
修成罗汉伏魔神功后,石破天的功力精纯浑厚,出招之时自然而然汇聚在手脚,远非王万仞所能匹敌。
只听得“铛”的一声巨响,王万仞的宝剑被轰成碎块,其本人也被一掌轰退两丈,撞在虎勐堂的大门上。
“噗嗤噗嗤”几声轻响,宝剑碎片插在王万仞身上,鲜血顿时流出。
雪山派制式服装为白袍,以便在雪地中潜伏偷袭,虽然到了中原之地,却没有改换衣服,仍旧是白衣白袍。
此刻鲜血横流,恰如红梅落雪,凄惨之中,又有几分独特的诗意。
白万剑心中大惊,王万仞的武功虽然不如他,相差却也不算大,怎的含怒一击,却被人一掌轰成这副模样?
探向王万仞脉门,发现他的经脉脏腑并未受损,身上只有皮肉伤。
看似鲜血淋漓,实则修养三五日就能恢复,伤害最大的反而是自尊心。
白万剑喝道:“石帮主,你曾在我雪山派门下学艺,我王师弟好歹也是你的师叔,你竟向他下此毒手。
天下抬不过一个‘理’字,你武功再强,难道能将普天下尊卑之分、师门之义,一手便都抹煞了么?”
江玉燕道:“侯爷,奴婢觉得有些奇怪,这个石帮主的武功,似乎不是一点点修成,而是误打误撞得来的。”
李瑾瑜道:“你刚才试探过,他的内功精纯浑厚,既不是灌顶传功,也不是吸摄真元,为何又这么说?”
江玉燕道:“因为他只有真气,却不知该如何使用,见招拆招之类的全然不懂,可他能修成那等神功,显然是有名师教导,怎会没学过招式?”
李瑾瑜道:“世上最让人感到无奈的事,便是每一句话都是实话,但却无人相信,就比如现在这样。”
江玉燕道:“侯爷的意思是,这个石帮主说的都是实话?他没有在雪山派学过武,也没有讥讽侮辱之意?”
李瑾瑜道:“当然。”
柳儿道:“那他是谁?”
李瑾瑜道:“他不是说了么?他的名字叫做狗杂种,只是没人相信。”
江玉燕道:“侯爷相信?”
李瑾瑜道:“越是不合理的事,往往便会越发的合理,如果我告诉你,他真的只是觉得贵的东西好,只是在关心花万紫的伤势,并且他的名字确实叫做狗杂种,你是信还是不信?”
江玉燕笑道:“奴婢是丫鬟,主子说的话,自然是要相信的。”
柳儿道:“可如果忽略掉咱们之间的关系,只是陌生人这般对话,那我是不可能相信的,绝对不可能信。”
三人说话并未用传音之术,白万剑等人武功不算高,却也内力有成,听得清清楚楚,心说果然在拉偏架。
白万剑高声道:“久闻金陵郡侯英雄了得,今日怎的这般偏听偏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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