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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蠡泽北岸,大片枯萎的芦苇滩上,残雪覆盖,一片萧瑟。
浅水之处,薄冰在阳光下反射着惨白的光芒。冷风吹处,芦苇无力的摆动,发出沙沙之声。
岸边河堤背风处,十几名士兵围在火堆旁烤火。在这样的天气里,温暖的火堆旁是最具吸引力的地方。虽然他们的职责是巡视河滩,监视河面上的情形。但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,又有谁能够尽职尽责?
“他娘的,这鬼天气,比广陵还可怕。这里好歹也是江南之地,怎地如此寒冷。我都冷到骨头里了。再这么下去,非冻死在这里不可。”一名大胡子士兵一边烤着火,一边低声咒骂道。
“老周,这可怪不得天气。哪一年不是这么冷?咱们在广陵的时候,天气可不比这好多少。滴水成冰,寒冷刺骨。”另一名士兵道。
“老秦,你这可是抬杠了。那时候在广陵,为何我没有感觉如此寒冷?大伙儿都喊冷,又不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。”大胡子士兵反驳道。
那老秦笑道:“我不是跟你抬扛。当初在广陵,咱们吃的是什么?三天便有一顿肉,平日面饼白饭管饱,你要是能撑下去,十碗八碗也任你吃,咱们军粮有的是。过那么几天,还能弄些酒水喝。穿的呢,两层夹袄,外边罩着长袄,再加一层甲衣。密不透风。脚上穿着的是皮靴子,厚实暖和。寒气根本钻不进去。吃得好,穿的好,哪里还会冷?你再瞧瞧现在,咱们哥几个身上穿的是什么?我这一身衣衫,还是五年前置办的,破破烂烂,四处漏风。这双靴子,鞋底都要烂光了。一天只许吃两顿,一顿稀的一顿干的。稀的能照出人影,几泡尿便没了。干的只是一小碗饭加一个饼。我当年可是一顿起码十个面饼的,如今只让我吃这么点,天天肚子饿。哎,穿着这样的破衣服,吃着这么点东西,能不觉得冷么?冻死都有可能。”
老秦的话引起了其余兵士的共鸣。纷纷附和起来。
“可不是么?就是这个缘故。咱们天天吃的这叫什么?穿的这叫什么?还得天天拼命。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,畜生都不如。”
“是啊,再这么下去,咱们别说战死了。怕是冻也要冻死了,饿也饿死了。跟在广陵彭城相比,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。”
“可不是么?当年谢大将军对兄弟们多好。钱粮装备,哪一样不是顶级的。打仗时候固然要拼命,但起码待兄弟们好。瞧瞧现在,吃没得吃,穿没得穿,兄弟们每天跟条半死不活的狗一样,被别人拿着当炮灰。真是悔之晚矣。”
“刘将军没本事,有什么办法?天天说粮食马上要到了,新冬衣就要到了。、从八月里说到快腊月了,什么也没有。天天驻扎在这寻阳城前线,每天提心吊胆的,生恐敌人进攻。害的我们没日没夜的巡逻防范。他眼里还拿咱们这些人当兄弟么?当初说的多好?什么跟着他都有好的前程。大伙儿被他骗的背叛了大将军,害的大将军死了。叫我说,如今这一切都是报应,都是报应啊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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