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妖道起祸心-《权霸扶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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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御岳山南宫大社的院内,一株老藤舒展着墨绿的枝干,平田宗坐在藤下的石桌旁,沉默不语,桌上摆着茶壶,杯中满满的茶水已经凉了,主人却仍未品上一口。

    此时天色转暗,距离昨日红光乍现,天生异变,已整整过了一日的光景,而平田宗所等之人,却仍未赶到。焦躁的心情,又让他站起身,绕过老藤,围着院子踱起步来。

    这时,跑来一名年轻侍者,开口说道:“神主,门外有一位穿着灰袍的道人前来求见。”

    平田宗一听,暗淡的神情终见喜色,抬手道:“快请进来!”说罢,走到石桌旁,抓起茶杯,将凉茶一饮而尽。须臾,又在茶盘中拿出一只杯子,重新倒满。

    “无量天尊,麻吕神主,多年不见,一向可好。”人随声至,一位白发银髯的道人,已经跨步进了院落。

    平田宗闻言,慌忙放下茶壶,快步相迎,握住道人的手说:“一清子道长,出大事了,出大事了!”

    被称作一清子的道人,绕过平田宗,在石桌旁撩袍坐下,不急不忙的喝了一口茶,说道:“贫道收到你的符咒传信,便不敢耽搁,日夜兼程赶来了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一清子道长,昨日天生异象,红光乍现,看来酒天妖魔再次出世,又将生灵涂炭,一场浩劫在所难免呐。”

    一清子手捻银髯,站起身踱了几步,转身说道:“一切祸福,皆有定数,天道使然,并非你我所能左右。”

    “可现如今,该如何应对?”

    “无量天尊,所谓祸福相依,有其一生,必有其一克,你也不必太过心急,酒天刚刚出世,回复功力还有待时日。想当初,师傅命我下山,东渡扶桑,如今来日本已有二十余载,为的就是今日。”一清子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,其实内心一样心急如焚。

    平田宗见一清子表情平静,毫无大敌当前的样子,一颗悬着的心,总算踏实了不少,但仍是心有余悸,忙问:“道长,如此说来,你已想到应对之策?”

    一清子把大拂尘一甩,手捋着胡须,望着御岳山顶,沉思了片刻,无奈一笑,摇了摇头,说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平田宗闻听此言,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,刚刚恢复些光亮眼神立刻就蔫了,就连身体好像也突然矮了半截,心想:这个一清子,多年不见,怎么越来越像他的师弟逍遥子,天都要塌下来了,却还有心情开玩笑。

    原来,这一清子有个师弟,道号逍遥子,又名邋遢道人,此人性格乖张,喜欢独来独往,为人放纵不羁,花甲的年纪,却活脱脱的一个老顽童。二人皆来自中土,受武当师祖张三丰所派,东渡日本降妖伏魔,为的就是避免有朝一日酒天童子冲破封印,群妖重现,祸害苍生。论武动,一清子胜师弟一筹;讲道法,逍遥子却胜过师兄,可以说,二人各有千秋。

    而原本中土的道士,一个是武当三代大弟子,一个是张三丰一脉的嫡系子孙,为何会发扬国际人道主义精神,劈浪斩棘,不远万里来到日本,在这个后世犯下滔天罪恶的国家,不计报酬,不要名分,甘心“学雷锋,做好事”?究其原因,还要从700年前的一个突发事件说起。

    话说,日本自神武天皇开国以来,历经千年的蛮荒、愚昧时代,到了公元7世纪,圣德太子摄政,致力于政治革新,逐派出遣唐使,登舟过海,到中土学习先进的文化,并仿照唐朝制度,建立起了以天皇为中心的中央集权国家。

    再历经约两百年,到了平安时代,宇多天皇认为日本已国力大增,文化繁荣,且鉴于当时正处唐朝末期,军阀割据混战,日本君臣上下皆认为再无向中土吸取文化的必要,因此便一举废除了遣唐使,并将已往中土,学有所成的一批人勒令召回。

    而这些人中,就有一位平田宗的先人,叫做平太郎。此人潜心学道,并天资聪慧,对道家炼气、符咒等皆有很深的造诣,一入中土就扎进龙虎山,拜入天师教门下,一学就是十五年。

    接到回国诏书后,平太郎颇感踌躇,出于本意,他自是不愿意就此返回日本,但他虽入得道门,却仍是皇家宗亲身份,有天皇诏书在此,无论如何,也不能违背圣意。因此,自得到回国令后,他日日寝食难安,眼看着日期渐渐临近,内心之中更是百感焦急。

    却说这一日,平太郎强压心中烦躁的情绪,一天都在屋内打坐练气,一直等到傍晚,明月初生,才匆匆披上道袍,背上一把太极剑,甩门而去,为的则是他心中隐藏许久的惊天抱负。

    平太郎来到龙虎山金枪峰上,但见右侧山脚下湖光潋滟,周围怪石嶙峋,明月当空,银辉漫洒,整个龙虎山郁郁葱葱,笼罩在一片烟霞之中。他在山腰一处四角凉亭前站定,只见此亭青柱灰瓦,上头挂一牌匾,号曰:天一轩。

    他进得亭来,命随身小道童摆上酒菜,挥手让其退去。此时,月朗星稀,清风拂岗,平太郎却顾不得满山俊秀的风景,眼睛望着上山曲径,一脸的焦急。他穿着一身灰褐色道袍,身材矮小,黄面无须,两只眼睛小而有神,时不时露出慑人的精光。

    这时,只见山下缓缓走来一位年及弱冠的道士,身材修长,五官端正,一袭青灰色的道袍披在身上,夜风吹来,罗带轻飘,颇有一番道骨仙风的韵味。

    “天旭老弟,你来的迟了。”平太郎一见人来了,逐放下悬着的心,脸皮顿时舒展开来,活像一朵灿烂的菊花。说完,他一个跨步迎出来,拉起年轻道士的手,步入亭子,在酒桌前分宾主落座。

    青年道士忙站起身,上前拱手道:“小弟承蒙兄长相邀,因有些事耽搁了时辰,还望海涵。”

    “天旭老弟,说的哪里话,虽然我虚长你二十岁,但你我同在一门学道,何分彼此?”平太郎嘴上如此说,却故意将二人的年龄点出来,以显出自己为长。

    青年道士闻言,果然显得更加谦恭,又一番拱手客气之后,方才落座。

    “来,你我借此美景良宵,先干一杯。”平太郎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青年道士心无城府,认为此次相约和往常一样,无非对月论道,把酒言欢而已,因此也爽快的干了这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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