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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玄白酒足饭饱，伸了个懒腰，缓缓道：“这天地之事，有阳必有阴。传说魔教是上古时代蚩尤所创立。蚩尤有天魔相，所以也被世人称作天魔。不过那毕竟只是传说。史书上真正记载的第一位魔门圣君是先秦时代的魔圣苍璩，书上记载他天资聪慧，偶然得到上古魔门圣典《天魔书》，于南疆荒州创立魔教。据说他性格孤傲，愤世嫉俗，被正道所不容。所以立誓与天下正道为敌。魔教每到一处，便掀起一场腥风血雨。”

    李玄白望着非鱼吃惊的面容继续道：“千年来，正道一直被魔教所压制。直到五百年前，道统分流逍遥宗开派祖师爷逍遥子于东海窥得大道，悟得庄老圣典《逍遥游》。成为正道执牛耳者。而后魔、道两派于楚州琅琊山一战。魔教大败。魔门圣典《天魔书》也在那次大战中下落不明。此后的几百年内，魔教一直处于苟延残喘的处境。直到三十年前，魔教突然出了一个千古奇才袁赤霄。”

    “袁赤霄？”非鱼下意识地呼唤着这个名字。

    李玄白并没有听到非鱼的呢喃，接着道：“传闻《天魔书》共有五卷。当年苍璩只得三卷便已修得魔门大道，入圣品，成为魔圣。可见《天魔书》有多厉害。五百年前的魔、道之战，《天魔书》三卷尽失。只有荒州九魔山还刻有第一卷摹本。不过鲜少有人能够看懂。袁赤霄不愧为千古奇才，竟然凭借第一卷便入上上品，成为新一代的魔教圣君。”

    非鱼想起刚才客栈里打尖的人说起魔教已经不知所终，疑惑的眼神投向李玄白。

    李玄白了然，可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：“小非鱼，这天下的高手你知道几个哩？”

    非鱼想了一会道：“爷爷曾经说过，百年前的江湖有四大宗师，都是神仙般的造化身手。可是早已销声匿迹了。爷爷说如今的江湖高手都是做不得数的。就算是那江湖中的十大高手也有几个是他瞧不上眼的。可是爷爷却对一个叫吴宣罡的评价不俗。”

    想起这个，非鱼的小脑袋满是不解。更奇怪李玄白为何会问他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李玄白亲昵地摸了摸小非鱼的小脑袋，“小非鱼，你知道吴宣罡的来历吗？”

    非鱼摇头。

    李玄白望着远方，似乎在回忆什么。“四十多年前，高祖以武力平定天下。随着高祖南征北战，创下千秋伟业的功臣不在少数。其中以吴长卿、李虎、孙明寅等五位大将军的功勋最为显赫。所谓共患难易、共富贵难真是亘古不变的法则。那时除了关外的北方燕国与龟缩于西南由前朝余孽建立的西蜀小国。整个天下十之七八已经尽入大楚的疆域之中。

    高祖为了保证大楚王朝千秋万代属于刘家天下。因此他做了一个决定。

    高祖知道吴长卿大将军深得军民爱戴。于是策划了后来的杯酒释兵权，罢黜了五位大将军的兵权。不仅如此，高祖逼迫功勋最大的吴大将军自缢以保吴家一家老幼不死。另外四位将军除了李虎、孙明寅二位将军得以善终，其他两位也都被腰斩。”

    李玄白望着被自己那番话惊着的小非鱼，望着她疑惑不解的明眸缓缓道：“李虎便是我的爷爷。”

    非鱼这才明白为何李玄白会知道得如此详细，但想起刚才那番话中并未提起吴宣罡，心中不由更加奇怪起来。突然想起那个被世人称为旷世名将的吴长卿。他们都姓吴。直望着李玄白讶异道：“难道……”

    非鱼还没来得及说下去便被李玄白接口道：“没错。吴宣罡便是吴长卿的独子。当年吴家遭此横祸，吴宣罡被偷偷送出吴家拜入名家门下学习兵法武道。吴宣罡不愧是旷世名将的后代。天资聪慧的他二十岁修为便已经直上三品，成为天下屈指可数的高手。

    十年前，在昆仑山与天下排名第十的西蜀刀客曹骏一战中，一夜直入圣品。那夜一剑杀了曹骏之后，便四处挑战榜上有名的上上品高手。与袁赤霄潘阳湖一战，据说是惊天地泣鬼神。可惜的是最终还是死在了魔圣的手中。魔头袁赤霄也在那次大战中受了重伤，江湖那些所谓的正道趁机痛打落水狗，把魔教又逼回了荒州。自此魔教便销声匿迹了。”

    李玄白口中所说，非鱼闻所未闻。不禁好奇问道：“玄白哥哥怎会知道如此详细？”

    李玄白微笑回道：“在京都无事，每日最喜欢的便是到处赏酒予人。这其中有些是从那些江湖客嘴中得知的。至于《天魔书》那些，则是从一个牛鼻子老道那了解到的。”

    说起那个邋遢老道，李玄白有些嗤之以鼻。那是一个有趣的老道。喜爱喝酒，爱谈女色。哪有一丝出尘得道高人的风采，倒像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。

    非鱼见李玄白话愕然而止，嘴角微扬，似乎在想什么。不忍打扰他，便伸长脖子四处张望。

    李玄白其实并没有细说当年的情形。也没有告诉非鱼为何自己的爷爷可以活了下来。甚至还可以世袭罔替鲁国公爵位。当然坊间也有传言，说是高祖摆鸿门宴前一晚，李虎得高人点醒，一人深夜面见高祖交出了自己的兵权。

    事情哪有世人看的那么简单。李玄白记得小的时候爷爷曾经说过一句话‘狡兔死走狗烹，鸟飞尽良弓藏。’当时关外北燕仍旧虎视眈眈，西蜀小国图谋不轨。便是所谓的兔子没死，飞鸟在飞，留下两位听话的而且能够打仗的将军还是很有必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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